2008年4月29日 星期二

新功街十號

(附圖是當年在上水火車站拍攝,那時的鐵路仍然是單程的呢!)


應該沒有多少人知道新功街十號這地址在那裡,但這是我在幼年時代一家人最常去的地方。這地方是我姨媽姨丈(不知何解從來都叫姨媽先)從前開五金舖的地方,是在新界上水石湖墟的一個地舖。石湖墟的街名很有趣,有很多街名都用「新」字的,新功街、新成街、新發街、新財街,應該還有很多新X街。(我老婆見我這樣寫的話,又會笑我怎可能記下這麼多無聊事。)

小時候的我很喜歡去姨媽的家,她的家亦即是她的舖,因為他們的五金舖是以前舖後居的方式營業。往姨媽的家對年幼的我來說代表了會有新玩具,因每一次她都會讓我揀一些我喜歡的玩具買回家。除了去拜訪她之外,更隆重的節目就是住在她的家,這通常都會在學校長假期的日子出現,一住就一兩個星期。住在姨媽的家有很多好處,一方面可以往附近商舖去串門子,另一方面可以請表姐帶我到附近的「鄉郊」西處逛,這都是住在市區的我不能享受的事情。

到了我讀小學的時候,妹妹亦開始懂事,結果在假期前家裡會出現爭奪往姨媽家住的事端,而我的大妹就往往是贏家。不知道是否這個緣故,到了長大之後,最大的妹妹與姨媽是最親近的。家裡有甚麼事要找姨媽的話,十居其九都是由大妹出面,而姨媽有甚麼身體不適的話,又十居其九大妹會是第一個知道。

為何突然要講姨媽?無他,因為最緊忙於「湊仔」,發覺照顧孩子真不容易。那又與姨媽何干?因為我在幼稚園高班時發生過一件事,到長大之後長輩還常常提起。話說高班時代某日,我的一家往姨媽家食飯,可能那天我玩得高興賴著不走,結果父母就由得我在姨媽家住一晚。本來應該好端端的一宿無話,但誰曉得我在大約凌晨時份卻大吵大鬧,嚷著要回自己的家。由於我死命恨哭,姨爸搞不過我,最後累到爸爸要凌晨乘的士(當年交通不便)入上水,再乘的士回九龍城的家。當日的我當然不覺得甚麼,但最近照顧兒子的時候,我卻常常想起當晚姨媽如何哄我,爸爸如何深夜進到舖來。真想不到,養子方知父母恩是如此的真實,這更證明聖經的教導是何等的雋永,絕非未嚐父母滋味之人能道:「當照耶和華──你 神所吩咐的孝敬父母,使你得福,並使你的日子在耶和華─你 神所賜你的地上得以長久。」(申五16)

被遺忘的超人

  真係對唔住,咁耐無寫嘢,因為呢輪心情好差,所以提唔起勁做任何嘢。不過任何藉口都係唔好,令各位看倌同阿Sam大大不滿。其實我寫緊我老竇,但因為內容真係可歌可泣,結果寫到泣不成聲,所以沒有了下文,遲些繼續。
  根據阿Sam寫超人這條路線,我要提出幾個我都幾有印象的特攝人物。例如《電子分光人》(這是麗的電視的配音片集,應該是受猿人襲地球影響),《銀面飛俠》,同埋《電光科學人》。不知在那裡曾經看過,這些特攝片好像有一個特色,就是這些所謂「超人」,骨子裡都是「日本仔」(我不是說他們那件塑膠衣背後的演員,而是這些超人代表的象徵),而那些怪獸都是「鬼佬樣」的。因為日本當時在二次大戰後,不論文化和經濟都在重建的過程中,而且當時亦受美國佬的控制,所以有這些超人片云云。所以所有的外星人都是入侵者,而這些超人都有日本樣。(這情況後來在《機動戰士--高達》也在繼續,高達的造型就是日本武士,而自護軍--其實是錫安軍(Zion)應該是指向猶太人吧--的造型是羅馬的武士)
  《電子分光人》的拍攝手法挻粗糙的。印象不太深,而且做型真的「唔太掂」,所以這特攝英雄對我來說沒有甚麼吸引力。但因為當時如果想扮超人,要買那些有條橡根「cool」住的面具的話,因為沒有太多款可以選擇(因為超人吉田,超人阿鄉,超人大哥的樣都是一樣的,作為小朋友的我分不開來,所以我都好像曾經買過電子分光人面具。

電子分光人
  講到睇特攝片,當然感到最滿足就是看見那些像真的高樓大廈模型被超人和怪獸壓毀啦,絕對滿足一眾小朋友平時想搞破壞,但卻在家中被禁止的奇怪幻想。我認為,就是因為年小時多看這些節目,心理上搞破壞這種幻想在扮超人時得到一定程度的宣洩,所以現在我的心理還是平衡的。
  《銀面飛俠》是其中一個頗為「騎喱」的英雄人物,不記得為了甚麼緣故,從幪面超人的大小,變成了超人的大小。大家可以提供劇情,深化討論。

為免大家討論錯了劇情,請認住佢個樣

  講到呢度,突然記起小弟敬愛的張午郎先生,他曾經在《歡樂今宵》中其中一時段扮演過《銀光二千》的角色。從此可見,EYT真的是合家歡的節目。很可惜,在網上找不到有關的資料。當然,我們也不能不提由李修賢主演的《中國超人》,簡直是七十年代香港超過日本的大製作。

2008年4月10日 星期四

超人




超人

幼小的時候常常發現自己與同學溝通時會出現一個問題,就是我講的超人與他講的超人不同。在我腦海中的超人,總是在我成人後才知道又名醎蛋超人(據說此名因周星馳而來)的日本超人Ultraman,但同學口中的超人卻有時候是美國超人Superman。不論如何,我相信一般在香港受日本特攝薰陶的一代,口中的超人十居其九都是東洋貨而不是西洋貨來的,更不會是德國哲學家尼采講的那種超人吧!


我很有印象我是在幼稚園時代接觸超人(醎蛋的那個),但爸媽通常是禁止我看超人的,因為他們大體來說是禁止我看電視(但她們卻買電視,成年人真矛盾),所以就一併不准看超人。記得有一次我還在南角道的房間居住,我趁媽媽往市場買菜的時候開電視看超人(大約是下午四時許),正看得津津有味之際就聽到媽媽在外邊與「包租婆」高談闊論。小弟當時就二話不說以為自己已經說時遲那時快地關掉電視機,而事實上媽媽入房之前我己經真的關了機,不過媽媽進房不久就因我偷看電視而打了我一頓。我覺得我小時候真的很傻瓜,被打之後還一臉真誠地詢問媽媽為何知道此事,但更傻的是我竟然相信媽媽所講我的肚臍有一條隱形帶繫著她云云。答案根本上很簡單,只不過媽媽發現電視機有餘溫,從而確知我曾開機而已。


說回超人,我在幼稚園時代所看的超人應該是《歸來的超人》(Return of Ultraman)的那個超人傑克(Ultraman Jack),但當年無綫電視台就譯為《超人歷險記》,主角鄉秀樹還譯為鄉英機。鄉英機的名字十分怪,大約初中開始,我就懷疑其取名是不是因為電視台幕後人員知識有限,只知甲級戰犯東條英機之故,不過總比後來機動戰士高達那位林有德(布拉度)艦長來的好。


其實超人故事情節簡單,總是有怪獸要侵略地球,地球總有防衛軍(鄉秀樹那一代是MAT),雖然防衛軍實力不足對抗侵略,但總是多謝來自M87星雲光之國的超人來打救。奇就奇在故事會永遠有一個巧合,就是超人在地球上附身的人總是防衛軍成員之一,他常常在執行任務期間順便變身打怪獸,而他的同僚事後又會問他在超人怪獸大戰之時去了那裡云云。再者,小時候除了被「劇情」吸引外,努力從螢光幕裡找出超人膠衫的拉鍊亦是生平樂事。


除了從電視看超人外,在生活中「扮」超人也是重要的。還記得當時有超人面具出售,每當與父母行街時就總會拉著要買,戴上面具就以為自己真成了超人,面處向人射死光了。後來看蒲澤直樹的《二十世紀少年》漫畫,看到「朋友」也戴著超人面具時,心中立時對作者產生了莫大的認同感。不單面具,還有五角一張的大貼紙,每張都有大量不同大小與造形的超人,買下來逐張剪也趣味無窮。


那個年代的超人漫畫就令我最氣餒,因為那時候沒有人會走去拿個甚麼漫畫中文版權才翻譯,再加上那時候流行出版薄裝的漫畫,結果每一本原裝書都會分成很多本中文版發行。到了最後,我發現我總是在看一些沒開頭或沒結束的超人漫畫,而看得最多的地方又當然地是在理髮舖了。到了中一時結識了余銘同學,他很神奇地購買了日本原版超人漫畫,雖然又是看不懂,但終於可以一氣呵成的看過某一套超人漫畫,心裡覺得滿足得很呢!


小時候看超人時最開心是聽到主題曲的時間,可能因為聽到主題曲就代表將會有半小時的快樂吧。作為幼稚園學生的我,會一邊聽一邊跟著唱,雖然主曲題明明是我從來不明白的日文,但自己就可以仿佛懂得日文一樣跟著發音。長大之後曾詢問身邊的同學,發現這是一個「集體回憶」來的,原來當年我們人人都是這樣跟著唱。不過,在我的同學中有一位李世亮,他卻聲稱自己能正確發音,並掌握歌詞含義,當日聽到之際實感眼界大開好生欽敬!我不是取笑他,他真的在日文上下了不少苦功,且買了不少日本藝能界產品,甚至連超人主題曲CD集也買下來。到了我結婚的時候,總要按俗例生產一段一對新人成長影片嘛,我就是以超人主題曲作我那一部份的背景音樂,CD歌曲當然就是向李世亮借的了!在此再三多謝多謝!



2008年4月3日 星期四

電髮、電髮、毛蟲都要電髮

我與阿Sam有一個很根本的不同,就是我不會坐定定來任人剪我的頭髮。所以在我記憶之中,我只有一、兩次在土瓜灣益豐大廈舊居的後巷那些街邊上海師傅處理髮。你要知道,要小朋友坐定,已經是一大神蹟;而且剪下來的頭髮,貼著頸項,那種很「吉肉」的感覺真的不好受。而且,那時「飛」一個髮都要「五蚊雞」(記憶所及,好似係),所以,作為「靚仔」﹙任你演繹這個字的讀法﹚的我,因為「郁來郁去」,而被剪得「一岩一巉」的話,精明如我阿媽的人,就會自己動手。

無錯,之後我阿媽真的自己動手。所以,我的理髮經驗通常是在家中發生。上至我阿爸,下至我妹妹的髮型,都是由她經手。剪髮的日子,就全家排排坐,等候受刑。

最記得的是,媽媽會在探望祖母時,順道會到舊紅磡碼頭附近的那些理髮用具店買所需用品。我們全家——好像包括外祖母,都電髮、電髮,連毛蟲都電髮。IQ博士中草菇的用語。好像妹妹有這樣一張照片。

說起頭髮,年青的時候真的沒有廿多歲後的姿整,那時討厭麻煩,洗頭的次數絕不像現在頻密,所以,不記得小學時、還是中一、二時,竟然在學校惹上頭蝨,結果禍及全家。其實我也弄不清是自己,還是那一個妹妹是罪魁禍首,只是大家將責任推在我身上就是了。當然,以我們一家都愛美的習性來說,斬腳趾避沙蟲﹙即是剃頭這種慘烈的自保方式是萬萬不可的﹚,所以好像又是用電髮之類的方法搞定吧。總之印象最深的就是那陣陣阿麼尼亞的氣味充滿全家就是了。

中學時代,絕無非份之想要去gel頭。所謂非份之想,例如拍拖,我當時的思想是,中學要努力讀書,考入大學,故此,雖然想拍拖,但卻極為克制。此等有型做法,都是到大學求偶期後出現的本能。到我念研究院,我的同房宿友肥仔彰(也是牧師仔,讀大學時的師兄,一齊進研究院),才為我指出gel頭的神學基礎:「你的 衣服當時常潔白,你頭上也不要缺少膏油 。」﹙傳九8 哈利路亞!不過到現在,我處理髮型的技藝也並不高超。這也可能是阿Sam在大學以後一直保持skin head的理由吧。

2008年4月2日 星期三

南角道


南角道時代的「肉」照


已成為「小築」的舊居


舊居對面的樂善堂小學


從寨城公園(前九龍城寨)影南角道,可見舊居在右邊,樂善堂在左邊。

既然楊天恩(不知為何,我從來不叫他的英文名Timothy)要繼續努力寫「家」系列,那我就繼續寫我在小學前的生活吧!我是在港島區的贊育醫院出生的,按媽媽的講法,這是一間專門用來「生仔」的醫院。雖然最近有新聞指這醫院三十年前曾將一對男嬰錯配,不過我相信當日我應該沒有被錯配的,只要看一看我的膚色就曉得了。


我出生後至六歲前,我一直都是住在九龍城的南角道面向城寨的一個兩面單邊的房間,由於記憶有點模糊,我相信是大約一百呎左右的那一類唐樓房間。這個房間是我人生最早六年渡過的地方,我出生前由爸媽與祖母共住,後來就加上我,直至三個妹妹出生一家七口都住在這裡。現在回想起來,七個人住在一個這樣細小的房間裡,那時完全沒有感到有甚麼大不了,我亦相信在當時是十分普通的一件事情。相對於今天的香港,若我一家住在昔日那種房間,相信我們九成有機會上時事節目,讓主持人訪問我家人對居住環境有何看法,然後還會請來某社工或某議員來控訴政府一番。


為何我會住在南角道?其實很簡單,因為爸爸在當時的七喜酒樓做師傅,南角樓只與酒樓相隔數條街而已。我對住在南角道的日子蠻有印象的,還記得每一天的暑假我都是要去「避暑」。所謂「避暑」並不是要去甚麼北方清涼之地,只是每天中午時分由媽媽與嫲率領我與妹妹往七喜酒樓「嘆冷氣」罷了。因為爸爸是酒樓的師傅,除了老闆之外,總不會有甚麼人敢我們此一行徑說三道四的。況且,我們幾位小朋友還為酒樓員工提供了逗小孩的娛樂呢!在那些日子,總之到了日落時分,一家大小又浩浩蕩蕩地由酒樓步行返回南角道的房間,「避暑」活動又告大功告成。


還記得小時候已常被家人指我十分頑皮,總之是家裡一名「坐唔定」的反斗星。雖然我看似不乖,但有一件我當日常引以為傲的事情,就是我的媽媽常稱讚我在剪髮時不但不會哭,更會乖乖的坐好。每當我的表哥來到家裡的時候,總愛告訴他這一點,但那時已近三十歲的表哥實懶得理我。其實我喜愛剪髮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那時候的街頭理髮舖總會放著大量過期漫畫讓等候的小朋友看,現在已記不起自己看過甚麼,總之我就是為了看這些漫畫而乖乖坐著呢。有些時候,由於看漫畫看等津津有味,內心其實盼望理髮師傅慢慢來,讓我可以多看一回呢!


說到剪髮,我還記得那時候我是往家裡對面的路邊剪的。那裡有一幅很大的圍牆,沿著牆邊就有剪髮的舖頭。早幾天我順道去了南角道一次,發現腦海裡當日的那幅牆應該是樂善堂的外牆,但現今已再沒有甚麼理髮舖了。至於我的舊居,很可惜地,已變成了了「小築」之地。香港人很明白甚麼是「小築」,或者「別墅」,這都是時租酒店煙花之地。看現以前的家成了這樣地方,心中真有點悵然若失。雖然那裡並非由我所擁有,亦非祖宗留下來的地方,但就只因初生之時曾留下足跡,心裡總有點希望那地方不要太差吧!